我的農(nóng)民父親和母親
一
母親說,一出縣城父親就開始罵她。父親畢竟是有文墨的人,很少使用農(nóng)村人常常使用的粗野之詞,他罵得很諷刺。母親承受著父親的罵。她的承受使我一想起來就感到吃驚。我先是看見父親的言辭像雪花一樣亂飛,隨后才看見父親將手中的煙鍋丟進路邊的水溝中去了。父親一發(fā)脾氣就砸家具,就扔東西,我記得父親是掂著一把老镢頭走進廚房里的,他一镢頭就砸爛了鍋底,鍋里的高粱面糊湯眼淚一般從灶眼里流出來,流在我童年的早晨,補綴著我記憶中的一些空缺。(剩余17016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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